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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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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魔犬以人形站在她眼前,周身黑氣纏繞,那是濃郁得幾乎成為實質的魔氣

對於這個問題,系統回答顏崖道:“這個沒法預料的。我之前呆的星際abo世界,科技都那麽發達了,都沒法精準預測分化時間。”

“甚至連性別都常常估不準呢,我在那個世界的宿主是十代alpha單傳,她分化得又晚,年紀到了就直接去了軍校。結果你猜怎麽著……她當著一群alpha軍培生的面分化成了omega。”

系統感嘆道:“還好我那個宿主夠堅強,排除萬難最後硬是通過考核畢業了。”

顏崖聽得皺了下眉。

如果有時間的話她倒是也想八卦下另一個世界的歐米伽怎麽畢業的故事,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她只是想到一種可能:隱藏在滄瀾派中,殺害師尊的那個兇手會比她先分化成alpha,實力大漲。

那她要想殺掉ta還幹凈利落不留痕跡就會平添不少難度。

她得盡快行動。

於是顏崖回到自己的住處,重新準備了回溯陣的材料。

玄魔犬趴在院中,見她出來也沒有動。

反正她要騎上來的時候,它還是趴著方便。

但顏崖看它沒動靜,便一句話都沒吩咐,撇下它徑直離開了。

玄魔犬楞了楞,她要去做什麽,為什麽不帶著它?

玄魔犬站了起來盯著院門,忽然想到自己幹嘛上趕著讓她騎。

這麽短的時間就養成了奴性嗎?

它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口,覆又趴了下來。

但沒過一會,外面傳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這幾天玄魔犬也認得了清虛宮的這幾個弟子,聽聲音說話的就是那個叫姜奇的。

“是有什麽事情,讓俞長老親自過來?我們大師姐剛出去了。”

姜奇的聲音越來越近。

俞方相來了。

“唉俞長老,都說了我們大師姐不在!”

俞方相徑直走入院中,姜奇沒攔住,忙緊跟著進來:“大師姐不在,俞長老有事就跟我說吧。”

俞方相視線從顏崖居住的房間掃過,又落在玄魔犬身上幾秒。

玄魔犬直落落地回看過去,雖然沒動,全身的肌肉卻已然賁起,殺機盡顯。

俞方相微微一笑:“這只魔獸還真是只在她手底下才聽話……可惜了。”

姜奇還沒品明白他為什麽說可惜,俞方相就示意隨行的弟子把一個芥子囊及單子交給姜奇。

“事發意外,讓各宗門待在此處不可離開也是迫不得已,滄瀾派也覺內疚,所以向每個門派都發放了些修煉物資,好讓大家安心待下。”

誰都不討厭有東西拿,就算有心生不滿的,拿人嘴軟,也就不會抱怨滄瀾派了。

姜奇更是高高興興地收下了。

俞方相好奇問了一嘴:“不知你們大師姐去哪兒了?”

姜奇剛收了人家東西,也不好立刻甩冷臉,如實說道:“大師姐也沒說,只見她往那個方向去了。”

“噢……”

俞方相點點頭,告辭離去。

走出清虛宮的院落後,俞方相看向姜奇指的那個方向。

他瞇了瞇眼。

顏崖,她和景黎倒是很像,怪不得是他最疼愛的徒弟。

俞方相讓隨行的弟子不用跟著他,向前邁開了腳步。

玄魔犬在俞方相離開後就站了起來。

它專註地嗅著空氣中的氣味,判斷著俞方相的去向。

玄魔犬焦躁地甩了下尾巴。

它對俞方相抱著極高的警戒,認定這人無論做什麽都不容置疑是壞事。

他詢問顏崖的去向,也定然抱著對她的壞心思。

玄魔犬猶豫了片刻,最終跳上了墻頭。

它嗅覺極為靈敏,顏崖又沒有使用瞬移之類的法術,它順利地循著她的味道到了島中央的那片林中。

飼獸場就在這片林中。玄魔犬一到這,心情就變得十分糟糕。

沈積的樹葉在它的腳墊下被踩出沙沙的響聲。

玄魔犬沒註意到一道藍光被它的腳步觸發,幽幽一閃。

“這只小

PanPan

獸是我在外歷練時捕獲到的,好好養育,回頭我要送給掌門做坐騎。”

俞方相?他果然跟過來了!

它驟然停下,身體貼在地上,做出隨時出擊的姿勢。

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飼獸者弓背彎腰地跟著俞方相向飼獸場的方向走去。

而俞方相懷中抱著一只墨毛油亮的小獸。

小獸還很小,腦袋跟身體的比例一比一,看起來就是個頭尾不分的小毛團。

可愛得足以讓人鼻血狂噴。

但俞方相卻絲毫不為這份可愛所動,他提溜著小獸的脖子,把它當做打獵收獲的戰利品。

年老的飼獸者雖然一副老得快掉牙的瑟縮模樣,嘴巴卻很油滑:“俞長老的話我怎敢不聽從,一定盡心盡力為俞長老做事。不過我見識少,不知道這只小獸是什麽品類?也好方便調教。”

俞方相:“這是只玄魔犬,很是稀有,你要好好養,萬不可把它養死。”

“竟然是玄魔犬!”年老的飼獸者驚嘆道,趁機吹捧俞方相:“俞長老真是能人,這種千年難遇的魔獸也就俞長老能捉到了!”

聽清了兩人對話的玄魔犬渾身一震。

它這才意識到俞方相手裏提著的,就是幼年的它。

那些被它故意遺忘的過往畫面猝不及防地跳到了它眼前。

玄魔犬被刺激得眼框驟然變紅。

那時它還太弱小,被俞方相決定了它的命運。

但現在它豁出去,能終結他的命運!

它亮出尖利銳甲朝俞方相撲去,卻從幻影中穿過,四掌落在了地上。

玄魔犬從覆仇的熱血中緩過來,轉眼一掃,卻看到了顏崖的身影,朝某個方向走去。

而俞方相的影象也像霧一樣變淡了。

玄魔犬不假思索地朝顏崖追了上去。

顏崖這次成功布下了回溯陣。

兩百年間在這片土地上發生過的影像如同色彩的碎片飛速閃過,如果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看一眼就會因這快速變化的奪目絢麗而頭暈反胃。

就算是顏崖也覺得不適,她凝神註視著畫面的變遷。

當變化停下時,走到顏崖眼前的影像是俞方相。

她有些意外,意外於竟真是他。

她也認出了他手裏提著的是玄魔犬。

它還這麽小,只有現在的玄魔犬的爪子那麽大,只有可愛沒有威脅,看得顏崖很想上手揉一揉捏一捏。

但這些和星莽石的聯系是?

俞方相跟飼獸者聊了幾句後,身影就被吹散了。但還連著一條細細的光點,通向了下個地點。

顏崖順著這條光線,走到了一處高墻外。

裏面就是飼獸場了。

光點匯集處,俞方相和飼獸者的身影在飼獸場門口再次顯現。

顏崖跟著他們走進了飼獸場。

這還是顏崖第一次進飼獸場裏面。

雖然人物是虛影,但場景卻是現實的。俞方相和老年飼獸者的影子直接穿過了飼獸場緊閉的石門,而顏崖卻得跳過去。

飼養魔獸的地方,總是被修士認為是汙穢之處,沒人願意踏足此處。

但幼年的玄魔犬委實可愛,可愛到顏崖對飼獸場這個玄魔犬長大的地方都有了些好奇。

為了防止魔獸藏匿身形,飼獸場內連一棵樹都沒有,空蕩蕩的一覽無餘。

靠西邊是一排精鐵煉造的牢籠,每一間都巨大。

不過有的魔獸只能委委屈屈地堪堪把自己塞進去,有的小家夥卻能在牢籠裏三百六十度飛踢旋轉。

當顏崖走進來時,上躥下跳的、閉目養神的,都睜眼看向了她。

它們還沒見過外人來這裏,她想幹嘛?

魔獸們都躁動了起來。

顏崖豎起食指:“噓。”

魔獸們聞到了她身上玄魔犬的氣息,被它揍出來的條件反射觸發,立刻安靜了下來。

顏崖:這麽聽話?難道她還有馴獸的天賦呢?

這時被回溯陣法呈現出來的年老飼獸者的影像走到了一間牢籠前,他揣著小心思開口道:“不過,按照規矩,馴養的資源都是平均分配給每只魔獸的,如果這只小玄魔犬想養好的話,那些可不夠啊……”

俞方相看穿了飼獸者從中討好處的心思,但他不在意:“放心,每月多撥一百靈石給你,夠不夠?”

年老的飼獸者趕緊道:“夠了夠了,俞長老放心,我肯定會調教出一只讓掌門滿意的坐騎。俞長老出錢又出力,到時候掌門一定能體會到您的用心!”

俞方相笑了笑:“不錯。你好好幹,若得到掌門歡心,你也會有賞的。”

“是,是!”飼獸者大聲應是。

他打開了一間牢籠,將玄魔犬扔了進去。

當啷一響,一塊遍布金色紋路的小石頭從玄魔犬的爪中掉了出來。那是它在巢穴中掙紮時抓住的最後一樣東西。

顏崖頓時瞳孔一縮。

星莽石,出現了。

俞方相彎腰從地上撿起了星莽石,捏在指尖轉了一圈,愉悅地笑了:“怪不得找到玄魔犬的巢穴時感應到了天材地寶,原來母獸拿這東西築巢了。”

“不錯。”

有了意外收獲,俞方相滿意地將星莽石收了起來。

顏崖沈默地看著這一切。星莽石果然是出自俞方相之手。

但修行者註重因果,取人性命更要慎重。

雖然俞方相嫌疑最重,但還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星莽石是他動的手腳。

畢竟在星莽石最終送到清虛宮之前,接手過的人應該不少。

在殺俞方相之前,她要做更多的調查,確定惡行確確實實是他所為。

那麽取他性命的時候,她將心臺明凈,坦蕩盡興。

俞方相將星莽石收入袋中,同時看到袋中的東西,嘴角一挑,忍不住拿出把玩了一番。

“碰見這只小玄魔犬後運氣倒是不錯,不光取到母玄魔犬的內丹,還拿到顆少見的星莽石。”

他手中的魔獸內丹散發出美麗的瑩瑩光芒。

“嗷!”

一聲飽含痛苦的奶氣嘶喊後,年老的飼獸者“哎呦”一聲,被幼年玄魔犬撞到腳脖子,跌倒在了地上。

他反手一掏,抓住了齜牙咧嘴要同俞方相去拼命的小玄魔犬。

小玄魔犬在年老飼獸者的手中拼命地掙紮著,它金色的眼瞳中映著母親的內丹,淚水漫了上來,將眼眶的絨毛都浸濕了。

然而俞方相看著它,就像看一個專門逗他樂的寵物。

他從容地將內丹收回袋中,低頭對小玄魔犬說:“放心,我會好好使用這枚內丹的。你也要爭氣,到時候讓掌門好好使用你。”

小玄魔犬氣得渾身都在抖,喉中發出嗚咽聲。

顏崖擰著眉毛,俞方相在被他親手奪取母親性命的玄魔犬跟前說這種話,不僅僅是殘忍了。

他以掌控他者的命運、以觀看苦難為樂。

這人……真是辣雞。

幸好他離開了清虛宮,不然清虛宮這麽些年攢的功德都要被他拉低。

俞方相被小玄魔犬無力的模樣取悅、哈哈大笑的影像就像被電磁波幹擾,忽然抖動了起來,然後如泡沫般啪地一下破裂消失了。

回溯陣法怎麽這就斷了?靈石的能量消耗光了?

她還想接著看下去,說不定就能抓到俞方相馬腳。

當俞方相和年老飼獸者的身影消失後,顏崖註意力就移到了一直安靜待在籠中的魔獸們。

咦?它們為什麽緊貼在地上瑟瑟發抖?

顏崖眨了眨眼,忽然背脊一寒。

好兇頑的一股魔氣!怪不得回溯陣被沖散了。

顏崖猛地回首。

玄魔犬……不,拾牧,他是什麽時候在的?!

玄魔犬以人形站在她眼前,周身黑氣纏繞,那是濃郁得幾乎成為實質的魔氣。

他的臉緊繃著,一顆小巧尖利的犬牙扣在柔軟的下唇,細細的血絲流了下來。

他的眼睛形狀本就偏圓,此時睜大了,猶如一對泛著冷光的金珠,那裏面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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